作品介紹

長篇小說:三國機密


作者:馬伯庸     整理日期:2014-08-28 08:35:08

誰操縱了三國?漢獻帝說,是我!誰殺了漢獻帝?劉平說,是我! 東漢建安四年,漢室滅亡的開幕。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格局初成,袁紹于官渡虎視眈眈,諸侯割據(jù),漢室危若累卵……中國歷史上,最大的陰謀,在此時悄然無聲的成型,以主謀者的死亡為起點,就此啟動!    爭奪天下的曹操、袁紹、呂布;以智殺人的郭嘉、荀彧、陳宮,都不過是這個巨大陰謀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董卓已死,群雄并立。袁紹、曹操、孫權(quán)、劉備,無人能主天下。  ——只要漢室最后的權(quán)謀家,依然堅守他衰頹的王座——  
  作者簡介:
  馬伯庸,作家。歷史功底深厚,文風(fēng)幽默、多變,被譽為“文字鬼才”和“創(chuàng)新三國小說第一人”。 《寂靜之城》2005年獲國內(nèi)科幻文學(xué)最高獎項"銀河獎"。 《風(fēng)雨洛神賦》獲2010年人民文學(xué)獎。  代表作: 《她死在QQ上》 《風(fēng)雨洛神賦》 《三國機密·龍難日》 《風(fēng)起隴西》 《殷商艦隊瑪雅征服史》等。
  目錄:
  序只是一個故事
  第一章弦上的許都
  第二章燃燒的漢室
  第三章逝者并未死去
  第四章未亡者游戲
  第五章建安五年:有雪
  第六章我想和這個天下談?wù)?br>  第七章刺客王越的信條
  第八章其名日蜚
  第九章逐鹿者郭嘉
  第十章亂流
  第十一章暗涌
  第十二章殺人阱
  第十三章失重的復(fù)仇
  第十四章死寂序只是一個故事
  第一章弦上的許都
  第二章燃燒的漢室
  第三章逝者并未死去
  第四章未亡者游戲
  第五章建安五年:有雪
  第六章我想和這個天下談?wù)?br/>  第七章刺客王越的信條
  第八章其名日蜚
  第九章逐鹿者郭嘉
  第十章亂流
  第十一章暗涌
  第十二章殺人阱
  第十三章失重的復(fù)仇
  第十四章死寂
  尾聲
  附錄正吏與小說年表對照第一章:弦上的許都
  楊平輕輕呼出一口白氣,手里的牛筋弓弦已經(jīng)拉到了極限,整個犀角弓身都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箭簇對準了前方二十丈開外的一頭鹿。那頭鹿正藏身在一片白樺林中,安詳?shù)亟乐慌羁蔹S的樹葉,渾然不覺即將降臨的災(zāi)難。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稀疏的樹林并不能提供什么像樣的遮護,光禿禿的枝干和灌木叢它身前交錯伸展,宛如一個天然的囚籠,把它巨大的身軀籠罩其中。楊平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輕輕松開勾住弓弦的食指與中指,然后鋒利的箭簇會在一瞬間穿過枝條的間隙,刺穿棕黃毛皮,割開熱氣騰騰的血肉,把它的心臟擊得粉碎。
  時間過去了一瞬,抑或是一陣子,楊平的手指動了。一支翠翎箭應(yīng)弦而射,牢牢地釘在了距離麋鹿只有數(shù)寸距離的白樺樹干上。受了驚的麋鹿猝然一跳,撞得身旁的樹木一陣搖動,然后它四蹄飛揚,慌張地朝著樹林深處逃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楊平站起身來,抬眼望了望空蕩蕩的林子,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苦笑。他站起身來,把犀角弓插在泥土上,走到樹林中將釘在樹干上的箭桿用力拔了下來,隨手捋了捋有些歪斜的尾翎,插回到箭壺里去。
  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從雪堆里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積雪。楊平走出樹林,比畫了一個遺憾的手勢。那青年盯著白樺樹干上的箭痕,眼神閃過一絲不滿:“以你的準頭,會在這么近的距離失手?”
  “那可是一頭母鹿,”楊平試圖辯解,“你看它大腹便便,也許很快就臨盆了!
  “你心腸這么仁厚,還是把箭還給我吧!”青年憤憤地說道,把楊平箭壺里的箭拿出來,扔進自己的箭壺里。
  楊平訕訕賠笑道:“一想到馬上就有幼鹿降生,嗷嗷待哺,我哪里還能下得了手啊。古人打仗尚且不殺黃口,不獲二毛呢,何況一頭懷孕的麋鹿!
  青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麋鹿臨盆,你說不忍下手;野雉護家,你要成全其義;鴻雁當(dāng)頭,你又說仁者不阻歸家之禽——我說你這是打獵還是講學(xué)。吭蹅冊谶@兒趴了一整天了,可還是兩手空空吶!”說完他攤開雙手,重重甩了幾下。
  楊平道:“仲達你不要發(fā)怒,我等一下再去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也許還能獵到山兔狍子什么的。”青年兩條淡眉一聳,一臉怨憤瞬間收起,淡淡道:“算了……天色已經(jīng)不早,咱們早點回城吧,否則我爹和大哥又要啰唆了。”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留給楊平一個背影。楊平知道他的脾氣,也不辯解,默默地把弓箭挎在背上,裹上麻巾,尾隨他而去。
  兩個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踏雪走出山林。山下有幾個蒼頭正圍著火堆取暖,旁邊樹上還拴著兩匹西涼駿馬?吹絻扇讼律剑n頭們紛紛喊道:“司馬公子、楊公子回來啦!币蝗喝瞬然鸬牟然穑瑺狂R的牽馬,還有人把燙好的酒倒進皮囊里,遞給他們。
  青年接過皮囊灌了一口,扔給楊平,然后搖搖晃晃自顧跨上一匹坐騎。楊平尷尬地啜了一口酒,交給蒼頭,跨上另外一匹馬。那些蒼頭見他們兩個都兩手空空,知道今天收成不好,都不敢相問。青年左右環(huán)顧一圈,一揮手:“回城吧!”
  蒼頭們各自收拾起帳篷器械,跟在兩人馬后。青年與楊平并轡而行,卻故意不去理他,抓著韁繩四下張望。他扭動脖子的姿勢與尋常人不同,雙肩不動,動作幅度極小,速度卻很快,一瞬間就能從一側(cè)轉(zhuǎn)到另外一側(cè),如同一頭極度警覺的野狼。
  “其實我平時射馬蹄靶射得挺準的,只不過一想到要射活物,總是不由自主心生憐憫。我聽說君子……”
  聽到楊平自己絮絮叨叨,青年忽然勒住坐騎,長長嘆息一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義和,你這個人吶,性子太柔弱,F(xiàn)在是什么世道了,你還這么迂腐?宋襄公的故事,難道你沒讀過?婦人之仁!”
  楊平道:“我和你不一樣。你有鴻鵠之志,我最多不過是個百里之才,能做個縣令什么的,撫民生養(yǎng),安心治劇,就很滿足了!鼻嗄昀湫Φ溃骸霸蹅兒觾(nèi)可是四戰(zhàn)之地。你數(shù)數(shù),董仲穎、袁本初、曹孟德、呂奉先、袁公路,
  哪一路諸侯不是對這里虎視眈眈?你想避世養(yǎng)生,只怕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啊。”說完他一揮鞭子,在馬屁股上響亮地抽了一記。坐騎發(fā)出一聲嘶鳴,奮蹄狂奔,自顧朝前跑去,把后面的人甩開數(shù)十步遠。楊平只能苦笑著揚鞭追趕,一群蒼頭緊緊跟在后面,連呼帶喘。
  這一隊人不一會就走上了官道,沿著官道又走了一個多時辰,便能隱約看到遠處溫縣外郭的起伏輪廓。青年馬蹄不停,已經(jīng)只剩遠方一個小小的背影,似乎打算直接沖進城里。楊平看到蒼頭們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不忍,便索性放慢了速度,讓坐騎慢慢溜達過去。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遠方青灰色城堞上的雪痕依稀可見,城郭上空依依升起幾道炊煙,楊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溫縣并非他的鄉(xiāng)籍所在,卻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他的家,有許多的親人和朋友,這總讓他心義和靜。楊平這個人說到底,還是有些多愁善感,像個擅長辭賦的文士——盡管他射藝出眾,在溫縣是數(shù)得著的高手。楊平生于光和四年,他父親楊俊是河內(nèi)獲嘉人,是當(dāng)?shù)赜忻暮雷。因為畏懼?zhàn)亂,他父親率領(lǐng)百余戶民眾進山避禍,不知為什么,楊俊沒有帶上楊平,而是把他寄養(yǎng)在了好友司馬防家里。司馬家在溫縣勢力龐大,數(shù)十個塢堡,數(shù)千兵丁,自保不成問題。于是楊平從小就在司馬家,與司馬防的幾個兒子一起長大。
  那跑在隊伍前頭的青年,就是司馬防的二兒子司馬懿。司馬懿與楊平感情最好,一同玩耍,一同讀書,一起打架,彼此情同手足。司馬懿總說楊平別的都好,唯獨這種慈柔的性情實在不足取,一直試圖給他糾正過來。楊平性格謙和,骨子里卻很執(zhí)拗,兩個人吵吵鬧鬧,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建安四年,楊平十八歲,司馬懿二十歲,都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歲。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他們大概會憑借自己家族的勢力,在州郡舉個孝廉茂才,入選署郎。在中央待上幾年以后,或留在中朝做個曹掾令史,或外放為縣令郡丞,運氣好的話,四十歲前就可以遷到九卿,封個列侯,為家族帶來無限光榮。
  可惜如今天下紛亂,所謂的“大漢朝廷”只剩下一個孱弱的君主和一群老舊的公卿,在諸家勢力之間輾轉(zhuǎn)流亡,慘不忍睹。最近幾年,漢帝才剛在許都得以安頓,在曹操的庇佑下茍延殘喘。以往的青云仕途,早已荊棘遍地。所以許多地方大族紛紛收起爪牙,把自家子弟收攏在羽翼之下,謹慎地觀察著時局。全國像司馬懿和楊平這樣的年輕人有許多,已過了弱冠之年,卻仍舊隱伏于各地,安靜或焦慮地等待著羽翼翻覆之時。
  如果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就好了,和仲達打打獵,吵吵架,讀幾卷書,喝幾壺酒……楊平忽然沒來由地想起這些,然后自嘲地捏了捏鼻子,心想仲達那小子肯定又會罵我沒出息了吧。
  一陣急促的馬蹄打斷了他的思緒,楊平定睛一看,卻是司馬懿騎馬沖了回來,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個老頭。楊平認出他是司馬防府中的管家,心中一奇。轉(zhuǎn)眼間,司馬懿和管家就沖到了跟前。老管家氣喘吁吁地說:“楊公子,令尊大人到了,如今正在司馬大人府中,急著要見你!薄拔腋赣H?”楊平愣住了。他父親楊俊剛被朝廷除為曲梁長,上任不過月余,他怎么擅離職守跑來溫縣了?
  司馬懿看到楊平有些愣怔,不耐煩地一拍他馬頭,催促道:“還不趕快去,別讓你爹等煩了。”楊平嗯了一聲,撥馬便走。司馬懿在身后扯著嗓子喊道:“談完了過來找我,我還沒說完話吶!”
  楊平一路催馬疾行,心中納罕不已。父親楊俊在他心中的形象其實很模
  糊,自從他被寄養(yǎng)在司馬家后,楊俊來探望的次數(shù)很少,語氣總是客客氣氣,與他談的話題也不外乎學(xué)業(yè)明經(jīng)之類,甚至從不提及他早亡的母親。他總覺得自己與父親之間有一層難以言喻的隔膜,這種隔閡不是用“很少見面”就能解釋的。像今天這么急切要見他,還從來沒發(fā)生過,難道是獲嘉家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楊平揣著莫名不安進入溫縣縣城。他看到,司馬府前停著一輛馬車,兩匹棗紅色轅馬身上的胸絳都沒卸掉,軛衡半抬,車夫就坐在駕位上,隨時可以揚鞭出發(fā)。車后還插著一面旗子,上面繡著一條金龍,與溫縣里的馬車氣質(zhì)截然不同。
  楊平顧不得多想,匆匆忙忙推開府門。一轉(zhuǎn)過照壁,他看到楊俊和司馬防正站在院中,遠遠還站著司馬懿的哥哥司馬朗和一些女眷。楊俊身材很高大,臉膛黝黑,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不怒而威,與楊平的瘦削臉龐迥然不同。他今天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一襲玄色素袍,手里還捏著一片二尺寬的木質(zhì)符傳。
  “父親大人!睏钇节吳靶卸Y,心中忐忑不安。他注意到,楊俊面沉如水,看不到一絲情緒——既沒有與兒子重逢的喜悅,也沒有大事臨頭的焦慮。
  楊俊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對司馬防道:“司馬兄,既然犬子已到,那么我們便告辭了!彼抉R防疑惑道:“不多歇息一日再走么?如今城門快關(guān)了,何必如此心急?”楊俊大手一揮:“司空傳詔,豈能耽擱!蹦敲斗麄髟诎肟债嬃艘坏阑【,司馬防只得訕訕閉嘴。
  那枚長條符傳的尾部繪有北斗七星與紫微星,還封有司空印璽,這代表
  了整個朝廷的意志——盡管漢室已經(jīng)衰微得不成樣子,但朝廷畢竟是朝廷。
  楊平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手腳無措。司馬防看了眼老朋友,搖搖頭,走上前來攙住楊平的手道:“義和啊,恭喜你了。你父親被曹司空征為掾?qū),正打算去許都赴任。他是特意來接你一起走的!
  “去許都?曹司空?”楊平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個詞。曹操現(xiàn)在“挾天子以令不臣”,權(quán)勢如日中天,在朝廷官拜司空。這樣一個大人物,居然會把自己父親征召到許都,這其中的含義,他還有些茫然。
  這時楊俊開口道:“朝廷派來的傳車就等在外面,我們馬上上路。你在司馬府的行李,我回頭派人運去許都,你不必擔(dān)心!
  楊平張大了嘴巴,腦子“嗡”的一聲,有些發(fā)蒙。這,這是怎么了?馬上就走?連收拾行李的時間都沒有。不過是一次征辟罷了,溫縣距許都不過三百余里,就算驛馬加急,一日一夜也便到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要這么急著過去?
  他把不解的眼神投向司馬防。和楊俊相比,這位老人在他心目中更適合父親這個角色。
  司馬防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按道理,司空開幕府征辟曹掾,乃是私辟,不該由朝廷頒發(fā)符傳,更不該稱“傳詔”。楊俊的這一次征辟,又發(fā)符傳,又是傳詔,很不正!@種不正常的“逾制”,本身就暗示著某種不能宣諸于口的急切情緒?磥項羁蚀_地捕捉到了這次征辟中隱藏的用意,才會做出立刻赴許的決定。這些官場中的門道,做過京兆尹的司馬防能體會得到,但很難解釋給楊平聽。
  在司馬防那里沒有得到答案,楊平明白這個決定已經(jīng)不能更改。父命如天,楊平?jīng)]有別的選擇,只能垂下頭道:“我知道了,父親。”他把弓箭從身上解下來,走過去交給司馬朗:“這犀角弓你收好吧,以后我估計是用不著了!
  司馬朗是長子,跟楊平關(guān)系也非常密切。他囁嚅著接過彎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只能連連拍著楊平肩膀,眼眶里閃爍著一些東西。
  楊平笑了笑:“幫我跟仲達說一聲,看來沒時間跟他告別了!闭f完楊平伸開雙臂,用力抱了抱司馬朗,低聲道:“好兄弟,再會了!彼抉R朗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然后鼻子發(fā)出了一陣急促的喘息,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深厚,還從來沒分別過。楊平的眼眶也濕潤起來,但一想到父親還看著自己,便拼命忍住了淚水。
  楊俊面無表情地催促道:“事不宜遲。等下城門關(guān)閉,就要多費周折了!睏钇街坏梅砰_司馬朗,跟隨著楊俊一步步走出司馬府邸。門口那輛馬車仍舊等在那里,車夫一見他們出了門,立刻站起身來,呵斥了幾聲,轅馬開始踢動蹄子,鼻息粗重。
  雖然楊平想到過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溫縣,離開司馬家,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如此突然,如此的……莫名其妙。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感傷。楊平偶然瞥到司馬府前的貔貅石像,它一只耳朵有些殘缺,這是當(dāng)年他和司馬懿在上面玩耍時弄斷的,心中一陣苦笑。
  楊俊先上了車,然后楊平扶住車邊的欄桿,輕輕一下蹬了上去,坐到自己父親身旁。車下的司馬防忽然一把抓住楊俊的胳膊,仰起頭來正色道:“楊平賢侄在我家生長十余年,我視他如自己的親生兒子。楊兄你此去許都,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保他平安啊!
  楊俊微微一笑:“司馬兄這是說的什么話。義和可是我的兒子,我怎么會不護著他?”司馬防這才松開楊平的胳膊,倒退了一步,眉眼間擔(dān)憂的神色依舊不減。
  許都是什么地方,他可是太了解了。
  那個地方自從當(dāng)今天子移蹕之后,就變成了一個險惡的大旋渦,曹操欲
  要控制天子,稱霸中原;天子欲要牽制曹操,重振權(quán)威;還有西涼、河北、荊州、山東等地的豪強勢力把觸手伸進來,各方或明或暗的勢力交織其中,很少有人能在其中獨善其身,委實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司馬防在河內(nèi)韜光養(yǎng)晦,闔門自守,就是不想讓自己和族人趟這一灘渾水?扇缃褡约旱闹两缓糜雅c視若己出的孩子竟要身赴險地,而自己卻阻止不得,這讓司馬防胸中橫生一陣郁悶!皸钚,你可要留神吶……”司馬防喃喃道,兩手抄在袖中,微微顫動。楊俊朝司馬防拱了拱手,然后搓了一個響指。車夫揚起鞭子,在半空甩了個漂亮的梢響,兩匹轅馬開始拖動大車移動。很快,這輛馬車駛離了溫縣縣城,走上官道,朝著許都方向疾馳而去。





上一本:江格爾傳奇⑧洪古爾千里結(jié)良緣 下一本:大串聯(lián):一段我們曾經(jīng)刻意遺忘的歷史;40多年前文革記憶的標(biāo)志性事件;紅色年代激情泛濫的侵略性青春

作家文集

下載說明
長篇小說:三國機密的作者是馬伯庸,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更多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