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全球帶來巨大災(zāi)難的二戰(zhàn)中,日本“七三一”部隊臭名昭著。本書所虛構(gòu)的主要背景,是針對這一人類史上的丑行展開的。 一九三六年,日本陸軍省和日軍參謀本部根據(jù)天皇裕仁的敕令,在中國東北建立了兩個細菌部隊 一個是“關(guān)東軍獸類傳染病實驗局”(也稱“關(guān)東軍獸醫(yī)防疫研究所”,匿名“一00號部隊”),另一個就是“關(guān)東防疫給水部”(或稱“關(guān)東軍用水供應(yīng)及疾病預(yù)防局”,也稱“東鄉(xiāng)部隊”)。一九四一年六月德國法西斯進攻蘇聯(lián)以后, “東鄉(xiāng)部隊”改名“關(guān)東軍第七三一部隊”。 “七三一”部隊的首腦石井四郎認為,缺乏資源的日本要想取勝,只能依靠細菌戰(zhàn)。日本沒有充分的五金礦藏制造武器所必需的原料,所以日本務(wù)必尋求新式武器,而細菌武器的第一特點是威力大,鋼鐵制造的炮彈只能殺傷其周圍一定數(shù)量的人,細菌戰(zhàn)劑具有傳染性,可以從人再傳染給人,從農(nóng)村傳播到城市,其殺傷力不僅遠比炮彈大,死亡率也特別高。 雖然在二戰(zhàn)期間,細菌武器并未全面投入戰(zhàn)場,造成大規(guī)模殺傷的災(zāi)難,但它所顯示出來的恐怖力量,足以讓所有愛好和平生活的人們膽寒。小說雖然是虛構(gòu)的,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貪婪、殘暴、侵略和權(quán)力欲望,那么我們就不得不警惕這樣的故事會真實再現(xiàn)。同時,善良和正義,將是我們永遠的希望。 第一章 致命塔羅牌 紅色的血慢慢地溢出,染紅了整顆鐵釘,并由眉心順著鼻梁滑落,仿佛古老計時器里的水銀,一滴滴地落下,直至流盡。一陣狂風吹來,她跪著的干枯身體終于倒了下去,左手還緊緊握著一張紙牌,一張有著死神微笑的塔羅牌…… 風卷起飄落的樹葉,在寂靜的黑夜里發(fā)出如野獸低鳴般的詭異聲音。淺藍色淡淡的月光下,一個身形纖弱的女子毫無目的的漫步在這無人的荒野中。突然,她在一棵巨大的榕樹前停了下來,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里竟然滲出了兩行淚珠。過了片刻,她仿佛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然后用右手機械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根足有六寸長的鐵釘,毫不猶豫地插入了自己的眉心。紅色的血慢慢地溢出,染紅了整顆鐵釘,并由眉心順著鼻梁滑落,仿佛古老計時器里的水銀,一滴滴地落下,直至流盡。一陣狂風吹來,她跪著的干枯身體終于倒了下去,左手還緊緊握著一張紙牌,一張有著死神微笑的塔羅牌…… 一架巨大的波音飛機猶如利劍一般射向高空,厚厚的云層逐漸成了地面,而天空變得一碧如洗。 宋欣坐在頭等機艙,舒適的座椅和耳機里傳來的輕柔音樂讓她的身體漸漸放松,但是她的心里卻還記掛著自己的兒子。這孩子從小調(diào)皮搗蛋,到了高中更是難以管束,幾乎他的每一位老師談起他都只能是搖頭嘆氣,然后語重心長的對自己說:“這孩子很聰敏,但是我確實沒能力教他……”只要是他就讀的學校,不超過三個月,幾乎所有的老師都一致向校長要求讓他退學,否則集體罷課。這一次已經(jīng)是為他第七次轉(zhuǎn)學,眼看再過一個學期高考又要臨近,自己卻要遠赴英國一年參加一個學術(shù)研究課題,如果沒有人看管這個兒子,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后果,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要是周濤還在,我就不用如此操心了”宋欣輕輕地自言自語,眼睛望著窗外潔白的云層,心中泛起一陣感傷。 最后不得已,在上飛機的前一天,宋欣只好找了一位自己以前的學生來幫忙照看兒子。 宋欣想起自己的這位得意門生,不由笑了起來,她實在是照顧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再好不過的人選。想到這里,她臉上露出了這個年紀很少會出現(xiàn)的調(diào)皮神態(tài)。 一只白色的小貓“嗖”的一聲跳到周曈的床上,然后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爬到他的枕邊,伸出淡紅的舌頭,把他的臉當作奶酪一般的舔食起來。 “別鬧了,伊麗莎白!”賴在床上周曈一手推開這只叫伊麗莎白的小貓,然后翻過身用被子捂住了頭。 就在他準備繼續(xù)蒙頭大睡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真該死,好不容易老媽走了,還不能讓人睡個安穩(wěn)覺嗎!”周曈無可奈何的從被子中伸出了頭。 “不好!”周曈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該不是老媽派的厲害角色過來了吧?” 周曈急忙爬了起來,胡亂的套上了一件外衣,跑出了臥室。 “來了,來了,別敲門!”周曈一邊去開門一邊尋思著如何才能趕走這個“瘟神”。 周曈打開門,不覺眼前一亮,自己看到的是與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瘟神”,一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美艷如花的靚女拖著一個紅色的大旅行箱佇立在門外。 “你好,我叫嚴詠潔,宋老師以前的學生!眹涝仢嵨⑿χ榻B自己。 “你好,我叫周曈,宋老師以前和現(xiàn)在的兒子。”周曈立刻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故意學著嚴詠潔的語氣說話,而且邊說就邊伸出手去幫這位叫嚴詠潔的美女拿旅行箱。 周曈當然不是真的想幫忙拿行李,就在他一手提起嚴詠潔身后的行李的時候,另一只手卻是大膽的向她的大腿摸去。 嚴詠潔沒想到周曈會如此大膽,看著周曈伸過來的手,面不改色,只是微微側(cè)步避開周曈的一只咸手,然后飛快的出手夾住他的手腕,順勢把他拋出。周曈只感手腕一麻,然后一陣劇痛傳來,整個身體被一股力量拋了起來,人重重地摔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我……我的手……”周曈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完全沒有了知覺,嚇得一頭冷汗。 “我忘了告訴你,受宋老師所托,這里以后有我做主,如果你再敢亂來……”嚴詠潔說到這里露出一個微笑,用手指了指周曈的胳膊,“下次的懲罰可不會這么簡單了! “你……你這個怪物……這是我家,你馬上離開,否則……否則我報警了!” “怪物?”嚴詠潔微笑的臉立刻僵硬了起來,“你再敢這么叫一句,我就把你另一只胳膊也卸下來! “怪物!白癡!豬頭!……”周曈口無遮攔臨死不屈般的大喊大叫起來。 嚴詠潔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樣罵過,更沒見過這么大的一個男人像小孩一般的耍賴。 “好你個臭小子,還真不怕死!”嚴詠潔滿臉怒火的就朝著周曈沖了過去。 “慢著!”周曈大吼一聲,痛苦的舉起一只手來。 嚴詠潔為他這突然的轉(zhuǎn)變停步下來,問道:“怎么樣,知道怕了?” “不是怕,只是……只是……剛才只是鬧著玩,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談,再說我媽也交代過,要我好好照顧……不,是要你好好照顧我!敝軙悠D難的挺了挺身子,一改剛才無賴德性,擺出一副年過十八的樣子。 “慢慢談?”嚴詠潔臉上展開一個不屑的笑容,“好啊,再過十分鐘,你那只胳膊如果不接回去,你就可以當楊過了! “什么意思?”周曈不明所以的問道。 “獨臂大俠!”嚴詠潔說完就在周曈的對面微笑著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 周曈聽到這句話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可不敢拿自己的一只胳膊和她賭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日后有機會再想辦法攆走她。 “呵呵……”周曈干笑了兩聲,然后討好說道:“剛才小弟只是和美麗的詠潔姐姐開個小玩笑,老媽已經(jīng)和我交代過了,日后詠潔姐姐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吧,別客氣! 嚴詠潔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真是宋老師的親生兒子?” “是的,如假包換。”周曈一臉無奈的苦笑道。 嚴詠潔不免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宋老師臨走前要我對她兒子千萬不要客氣,看來半點沒有夸張。 “詠潔姐姐,你還是先接好我的胳膊,然后我們再慢慢聊吧! “誰要和你慢慢聊!”嚴詠潔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到他身邊,不由分說的就在他胳膊上狠狠踹了一腳。 “喔!”周曈痛的尖叫起來,可是劇痛過后,胳膊居然恢復(fù)了知覺,活動自如了。 “好了,現(xiàn)在你立刻開始打掃房間。”嚴詠潔看了看房間里亂糟糟的樣子,對周曈下命令道。 周曈心中百般不愿意,可眼前的這個母夜叉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竟然隨便一出手,就可以把我這個一米八的大個摔出幾米遠,更可怕的是把我的胳膊像玩積木一樣的拆卸。想到這里不免暗嘆了一口氣,老媽也真夠狠的,派這么個人物來“照看”我。 “坐著發(fā)呆干什么,還不快去!”嚴詠潔裝出一副又要動手的樣子。 周曈哪敢怠慢,立刻彈起來,收拾屋子去了。 恰在這個時候,嚴詠潔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特別刑偵組的孫組長打過來的。 “孫組長,您好!” “詠潔,有新情況,立刻到組里來一趟。” “好的,我馬上到!眹涝仢嵳f完掛了電話。 一旁的周曈機靈的湊到她身邊,說道:“詠潔姐姐,是不是有事要出去。俊 嚴詠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從包里掏出一疊東西,然后吩咐道:“這里有兩份試卷,我回來之前你把它們做完,明天的轉(zhuǎn)校考試如果你通不過……”說到這里,嚴詠潔舉起了她粉白的拳頭。 “不會,不會,我這就去學習!敝軙恿⒖探舆^試卷,轉(zhuǎn)身吐了吐舌頭,然后飛跑進自己的房間。 嚴詠潔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由笑了出來,可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手頭上的案子,又皺起了眉頭。 公安部辦公大樓位于東城區(qū)西街的繁華路段上,建筑面積足有十二萬三千平方米,而嚴詠潔所處的特別刑偵組就在這龐大建筑中最隱秘的地方。公安部為了處理一些非常規(guī)、離奇和極其棘手的案件,而組建了這個特別刑偵組。這個小組不隸屬于部里的任何一個部門,所有的組員只對組長負責,而組長則直接對公安部部長負責。嚴詠潔由于在警隊里的優(yōu)異表現(xiàn)和極強的工作能力,在一年前被召進了特別刑偵組。 嚴詠潔驅(qū)車來到公安部,一路小跑著進入大樓內(nèi),用IC卡穿過一個偏僻的側(cè)門,然后來到一部專用電梯前,通過指紋與視網(wǎng)膜認證后上了電梯。嚴詠潔急迫的在電梯按鈕上輸入了一串數(shù)字,過了片刻,電梯就把她帶到了特別刑偵組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片繁忙。 “小潔!”嚴詠潔的同事顧天成看見嚴詠潔進來,立即微微起身,臉色微紅的向她打招呼。 嚴詠潔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就徑自朝著組長室走去。 咚咚…… 嚴詠潔敲了敲門。 “請進! 嚴詠潔推開門,看到光頭的孫組長并沒有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而是拿著一份案卷站在辦公桌前焦急地等著她。 孫耀明,已年近五十,作為特別刑偵組的組長,他個人的經(jīng)歷比起這個本就帶有一些神秘性的部門顯得更加讓人難以了解,甚至在公安部的資料庫里面都找不到他的任何相關(guān)資料,所以下屬們有時候會在私下里稱呼他為隱形人。 “詠潔,又發(fā)生了一起塔羅牌‘自殺’案!睂O耀明一看到嚴詠潔便劈頭說道。 “這怎么可能?”嚴詠潔聽到后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 “死者同樣是女性,年紀二十四,一家公司的文員,尸體今天早上被人在郊外發(fā)現(xiàn),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據(jù)現(xiàn)場勘探,死者也是用鐵釘刺穿自己眉心自殺,死后手里還緊緊握著一張塔羅牌。”孫耀明說完,把手中的案卷遞給了嚴詠潔。 “另外……”孫耀明忽然想起什么,說道:“據(jù)了解,今天是死者結(jié)婚的日子……” 嚴詠潔拿過案卷,立刻開始翻開起來,越看她越是心驚,這位自殺者的自殺方式竟然和一個月前發(fā)生的一起自殺案完全一樣,一樣的詭異離奇。 “詠潔,這已經(jīng)是第二起了,坦白地講,你相信這兩個人都是自殺嗎?” 嚴詠潔聽到孫耀明這樣問,只是搖了搖頭。 “不相信?” “不是,是不知道!眹涝仢嵔K于把目光從手中的案卷上收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后看著一臉不解孫耀明繼續(xù)說道:“兩位死者據(jù)目前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根本找不到是兇殺的證據(jù),唯一的兇器鐵釘上也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紋,而且我們第一起“自殺案”的案情都做了嚴密的封鎖,沒有透露給外界,但是竟然會有人以同樣離奇的方式‘自殺’,而且死前手里都握著一張塔羅牌,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孫耀明點點頭,對嚴詠潔的話表示贊同,但他還是以命令的語氣說:“請你務(wù)必盡快查明真相!” “是,組長!”嚴詠潔行了一個禮,然后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孫耀明卻又叫住了她,叮囑道:“小心一點!” 嚴詠潔對孫耀明的話有些意外,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周曈看著嚴詠潔走出屋子,終于舒了一口氣,隨手就甩開了嚴詠潔要他做的試卷,倒在了床上。想起剛才自己被卸下的胳膊,躺著的周曈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不行,要給老媽打個電話!”周曈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想到以后這個恐怖的女人要呆在這里看管自己,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周曈拿出電話,迅速的撥通宋欣的手機。 “喂,老媽。” “小瞳,什么事情?” “媽,你到英國了吧,一切還好嗎?” “臭小子,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起媽來了,別和媽吞吞吐吐,有什么事情快說!” “呵呵,媽真是英明啊,是這樣的,你找來的那位大姐姐住在這兒是不是不太方便?你兒子可是成年人了,而且……” “你說什么?聽不清楚,英國這邊信號不好……我要開會了,等媽以后有空了再打電話給你……” 周曈張著的嘴巴還沒合攏,就被宋欣一陣搶白后掛斷了電話。 “老媽,你也聽我把話說完!” 周曈氣鼓鼓的拿著電話急著又撥宋欣的手機。 可是宋欣早就關(guān)機,躲開了她這個寶貝兒子。 “好,你不管,我就自己想辦法!”周曈賭氣的拋開電話。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周曈首先就想到先要搞清楚這女人是什么來歷,再想辦法轟她出去。心中有了主意,周曈便立刻開始行動。 嚴詠潔帶來的紅色旅行箱,成了周曈的第一個目標。 紅色的精制旅行箱,立起來到了周曈的腰間,可見其容積頗大,而在箱頭上還有一組三位數(shù)的密碼鎖。 “碰到我,這樣簡陋的密碼鎖就沒用處了。”周曈無不得意地看著紅色的旅行箱,開心的笑起來。 “老爸,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使用你的這項絕學,如果你泉下有知,千萬別怪罪我!敝軙娱]上眼睛故作虔誠的說完這番話,就立馬跳到密碼箱前,一只手扶住旅行箱,然后用耳朵輕輕地貼在密碼鎖旁,而另一只手則小心翼翼的慢慢轉(zhuǎn)動密碼,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熟練的慣偷。 過了不到五分鐘,只聽到“咔”的一聲,密碼箱被周曈打開了。看著滿滿一箱子的物品,周曈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激動的神情,輕巧而細致的拿出里面的東西,并且極其細心的記下每一件物品擺放的位置和順序。 “怎么盡是些沒用的東西……這是體恤……嗯,褲子……內(nèi)……內(nèi)衣……”一條粉紅色的女性內(nèi)褲被周曈拿在了手上,“這個女怪物也穿得這么性感,不過……嗯……她的樣子倒是不差,如果不是這么兇……”,周曈的思維不受控制的開始了一些無聊的幻想。 好在時間不長,周曈便恢復(fù)了正常,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只胳膊還在隱隱作痛。 “這女人下手也太恨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周曈一邊抱怨,一邊繼續(xù)開始搜尋有用的東西。 最后,終于讓他在底層,發(fā)現(xiàn)了夾著厚厚一疊東西的文件夾。 文件夾上貼著一塊標簽,自上而下的寫著:公安部特別刑偵組6171號案宗。 “這女人說是我媽的學生,應(yīng)該學得是經(jīng)濟學,怎么跑去當了警察?” 周曈心中滿是疑惑,帶著既驚訝又好奇地心情打開了文件夾。 在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畫著微笑死神的塔羅牌,一瞬間,周曈的臉僵住了,他的表情遠遠超過他應(yīng)該有的反應(yīng),震驚、悲傷、憤怒……一股腦的從心頭涌起。 時間仿佛在一剎那,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陽光燦爛的午后,才八歲大的周曈坐在父親的腿上,摸著父親扎人的胡須,像所有那個年紀的男孩一樣,和父親撒著嬌。 “老爸,你好久沒帶我出去玩了,我要去游樂場! “爸爸今天沒空,明天,明天下午帶你去。” “真的?”周曈興奮的從父親的腿上跳了下來。 “當然是真的,老爸什么時候騙過你。” “不行,要拉鉤!” “好,拉鉤!” 陽光溫暖的照在這對父子的身上,周曈小小的手指被父親寬大厚實的手指包了起來,一個滿是幸福的約定就這樣完成了。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第二天的早晨,作著美夢熟睡的周曈,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推開自己的房門,然后他所聽到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好,請問你是周濤的愛人嗎?” “我就是,您是……” “我是李偉超警官,也是你丈夫的同事,很抱歉,今天早上……我們在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你丈夫……” “他怎么了?” “……發(fā)現(xiàn)你丈夫……在辦公室里自殺了! …… 周曈不記得母親和這位李警官接下來說了些什么,只知道他聽到了母親的哀嚎,他看到了母親暈倒在地。他不相信父親會自殺,他還記得與父親的約定,甚至還能感覺得到父親手指的溫度…… “撒謊!你撒謊!老爸是不會死的,他更不會自殺!”年幼的周曈沖出房間,指著警官大聲地叫道。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有一天他終于明白父親真的死了。父親是用一顆鐵釘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死之前,手里還緊緊地握著一張塔羅牌。父親死后留下的遺物就是一本日記和他死前握著的一張塔羅牌,日記里詳細的記錄了父親偵辦過的所有案件,以及很多稀奇古怪的技巧,而在日記的最后一頁,只有筆跡重重的三個字:塔羅牌。 周曈終于從痛苦的記憶中回到了現(xiàn)實,眼前的這張塔羅牌和父親死前握著的塔羅牌完全一樣。這種巨大的震驚,讓周曈迅速的開始往下看這份檔案,越看他越是心驚,多年來存在于心中的疑惑再次被喚醒,父親不會是一個軟弱的人,也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更不會是一個拋下妻兒不負責任的父親。案卷記錄的案情和父親十年前離奇死亡的情形是如此的一致,這絕不會是簡單的巧合。此時的周曈已經(jīng)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出父親“自殺”的真相! 嚴詠潔從公安部大樓里走出來,她沒有去開自己的車,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她感覺自己心里堵得慌,思緒也亂成一團,以前沒有一個案件會讓自己這樣感到無能為力。究竟是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力量使得她們用這樣極其殘忍的方式結(jié)束自己寶貴的生命? “也許是我還忽略了什么?”嚴詠潔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額頭。 “小姐,去什么地方?”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哦,去人民路……不,去秀山小區(qū)!眹涝仢嵾@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搬到了昔日老師的家里。 嚴詠潔回來的時候,周曈已經(jīng)收拾好一切,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趴在桌上寫試卷。 “還算聽話啊!眹涝仢嵱行┮馔,她倒是真沒想到這猴子會如此安分。 “詠潔姐說笑了,我還想四肢健全的繼續(xù)活下去。”周曈轉(zhuǎn)過頭,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現(xiàn)在的他想法已經(jīng)大大改變,必須盡一切努力地挽留這位女警察,借助她找到案件的線索。 嚴詠潔沒有繼續(xù)和他貧嘴,先看看了自己的行李還完好無損的放在原位,這才又回過頭對周曈說:“我暫時住宋老師的房間,平常沒有我的允許,你要是敢擅自進去……”說到這里,嚴詠潔再次舉起她粉白的拳頭,并讓骨骼發(fā)出清脆的節(jié)奏。 “打死我也不敢!敝軙油铝送律囝^。 一陣一陣饞人的菜香從廚房飄到餐桌,周曈使勁地咽了咽口水,可是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叫了兩聲。沒想到這“女殺手”原來有一手好廚藝,周曈心里暗暗驚嘆,他原本預(yù)備了幾乎可以吃半年的方便面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一眨眼的功夫,嚴詠潔便端上來兩菜一湯。 “吃吧,放心,沒毒藥!”嚴詠潔依舊沒好氣的對著發(fā)呆的周曈嚷道。 “如此美味,就算有毒藥,我也不會客氣的!”周曈說完就風卷殘云起來。 嚴詠潔看著他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不免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宋老師再三拜托,打死也不來照看這個野小子。 嚴詠潔自己匆匆吃了兩口飯,就放下碗筷冷冰冰地對周曈說:“我有事情先出去了,你吃完了就把這里給我打掃干凈! 周曈奮力咽下嘴里的一塊肉,點著頭說:“嗯,你放心走吧。” 嚴詠潔一見周曈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走了,他又玩什么花樣,不過現(xiàn)在有案子要查,實在沒空去理會他了。 周曈看著嚴詠潔出了門,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了她是半點沒發(fā)現(xiàn)自己動過她的東西。 “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女人如果能查清楚這件案子,那才真是比起案件本身來更顯得不可思議呢!”周曈望著樓下遠去的嚴詠潔想道。 第二位離奇死亡的自殺者胡芳麗,年僅二十四歲,奇風石化公司董事長助理,原本安排三月十八日,也就是今天與男友結(jié)婚,而她的這位男友,正是奇風石化公司董事長李長風的長子李萬仁。嚴詠潔根據(jù)資料里提供的地址,來到了李長風的別墅。 門鈴響了數(shù)聲之后,一個衣著華麗但是體態(tài)略現(xiàn)臃腫的女人慢悠悠的邁著腳步從房子里走了出來。 “你哪位?”胖女人不耐煩的遠遠就叫問道。 “我是警局的探員,有些事情要請你們協(xié)助調(diào)查!眹涝仢嵳f完就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胖女人一聽是公安局的人,臉上反而顯得更加不高興了,但是腳步卻快了許多,小跑著來到嚴詠潔的面前,看了看她的證件,然后激動地說:“一大早你們的人就來過了,已經(jīng)問了許多問題,現(xiàn)在就不能讓我們家暫時清凈一下嗎!” “對不起,我只是例行公事,請你先開門!眹涝仢嵑敛豢蜌獾幕氐馈 胖女人看著態(tài)度堅決的嚴詠潔,只有一邊打開鐵門一邊對她說:“那個女人,嫁入我們李家是天大的造化,竟然不知好歹的在新婚前夜自殺,讓我們李家丟盡了臉……” “胡芳麗是不是自殺還言之過早!”嚴詠潔冷冷的打斷胖女人的話,她聽到這個女人的言論,心中實在反感,有什么是比一個年輕的生命被奪走更重要的事?家族聲譽? 胖女人聞言微微愣了一下,沒再說什么。 “李萬仁在嗎?” “我兒子在樓上的房間里,不過他已經(jīng)很難過了,請你不要再提一些刺激他的問題! “這個我恐怕很難保證! 胖女人還想再說什么,可看到嚴詠潔嚴肅的面孔,又閉上了嘴,無奈的轉(zhuǎn)過身,帶著嚴詠潔穿過花園,走進了別墅。 而另一邊,周曈卻也沒閑著,他匆忙地收拾完餐桌,就再次取出了嚴詠潔的公文袋。 “開始調(diào)查吧!”周曈重新翻看了一遍案卷資料,以少有的嚴肅表情說道。 第一起“自殺案”發(fā)生于二月十三日,死者名叫汪虹,年紀二十一歲,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在班里是學習委員,同時也是學校里的學生會干部,人也長得清純美麗。周曈看著資料照片里汪虹臉上甜甜的酒窩和燦爛的笑容,心里不禁升出一絲傷感,這樣一位女孩在這樣的年紀被奪取了生命,任何人看到都會忍不住傷心。資料里的照片上還有日期:二月十二日九點三十分。 周曈飛快的記下案卷資料里汪虹的住址,他決定先去她家,看是否能發(fā)現(xiàn)一些有用的線索。 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讓這個初春也顯得暖洋洋的,周曈騎著他那輛綽號“寶馬”的腳踏車在城市里穿街走巷。這輛車之所以叫“寶馬”倒并非它真的是系出名門,而是因為它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外表看起來幾乎支離破碎,然而鏈條卻還可以帶著輪子飛,實在是少見的“寶馬”自行車。所有周曈的朋友都奇怪他干嗎一直不肯換輛自行車,以他家里的條件就算是換成摩托車,也沒有人會感到有絲毫的驚奇。周曈從來不為此解釋,只有他自己清楚這輛自行車是父親曾經(jīng)用過的,每當騎著它的時候,他似乎都能感受到父親的存在。 穿過幾個胡同,周曈終于來到汪虹家樓下。 這是一幢老房子,在它四周舊樓的墻上都用鮮艷的紅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然而唯獨這幢樓的外表卻還保持著光鮮。而這條街上的住戶也似乎都已經(jīng)搬走了,整條街沒有一點人氣,再加上窄窄濕濕的街道,兩邊的樓房又擋住了陽光,每當一陣風吹來,都讓人冷不住打個寒戰(zhàn)。即使是這樣的白天,周曈也感受到一種詭異的氣氛。 周曈無意識的抖了抖身子,心中對于是不是要上樓竟然有了一絲猶豫。 “開什么玩笑,才剛剛開始,我就在這兒自己嚇自己!敝軙幼猿暗男α诵,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情緒。 周曈把自行車靠在墻邊,推開樓下虛掩的門,走上了樓梯。 嚴詠潔坐在豪華別墅的客廳沙發(fā)上,耐心的等待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一個神情憂傷滿臉愁容的青年男子,從樓上緩步走了下來,他的母親,那個胖胖的李夫人卻是仍舊一臉傲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好,李萬仁先生,非常抱歉在這個時候再來打攪你!眹涝仢嵉挂膊皇鞘裁磿r候都顯得強橫,女人特有的敏銳讓她感覺到這位李萬仁先生確實深愛著他的未婚妻胡芳麗。 “你們還想問些什么……芳麗是不會自殺的,你相信我,她不會自殺的!”本來顯得沒有絲毫生氣的李萬仁突然激動起來,雙手抓住嚴詠潔肩膀激動地喊道。 “李先生,請冷靜一點!”嚴詠潔的肩膀輕輕一滑就掙開了李萬仁的雙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萬仁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住了自己整個人,一點動彈不得。 “我們也和你一樣,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嚴詠潔認真地看著李萬仁,然后繼續(xù)說道:“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在胡芳麗死亡的現(xiàn)場沒有任何其他人出現(xiàn)的證據(jù),鐵釘上也只有她自己的指紋,但她的死確實有點不同尋常,為了查清楚,我才來詢問你,你必須冷靜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這樣才能真正的幫到胡芳麗,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李萬仁順從的點了點頭,顫抖的身體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我看不用問了,明顯是她自己找死,你這個傻兒子,何必再為這樣一個不知好歹女人傷心!”李夫人終于在一旁按捺不住,插嘴說道。 “媽!你不要再說了……”李萬仁又顯得激動起來。 “夫人,對不起,請你暫時回避一下!眹涝仢崒λ琅f是一種冷冷的語調(diào)。 這位李夫人生氣的跺了跺腳,她身上的肉仿佛要塌下來一樣夸張的抖動著,不過她最后還是癟了癟嘴,無可奈何的上了樓。 嚴詠潔直到李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坐下來,看著低垂著頭的李萬仁說:“你最后一次見她是在什么時候?” “是在前天,那天早上我陪她去試了婚紗……”李萬仁說到這里抬起頭來,似乎再也說不下去,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試完婚紗后呢?”嚴詠潔繼續(xù)追問道。 李萬仁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身體稍稍向后仰了些許,才回答道:“因為下午公司還有個會議,所以試完婚紗后我和她簡單的吃了頓午飯,就送她回家了。” “你們在這之后都沒有聯(lián)系了嗎?” “有,那天晚上我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說了些什么?” “沒說什么,當時她在一家酒吧和一群朋友玩,我只是叮囑她早點回家。” “當晚你為什么沒有陪她一起去酒吧玩?” “我是想陪她一起去的,可是她說那是她以單身的名義和朋友們最后一次狂歡,所以我……”李萬仁說到這里,眼睛透出后悔的神情。 “那天晚上,她去的是哪家酒吧?” “粉紅戀人! “你沒給她再打電話嗎?” “昨天晚上我做完婚禮前最后的準備,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可是她的電話關(guān)機了,我以為她睡覺了……直到今天,你的同事來通知我……”李萬仁眼睛里的淚水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那么你在最近一段時間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轉(zhuǎn)變?” 李萬仁費力地搖了搖頭。 “那么不好意思,打攪了,如果你還能想起什么再聯(lián)絡(luò)我,告辭!”嚴詠潔看到李萬仁的樣子,知道再問下去也無多大用處。 “相信我,她是不會自殺的!”李萬仁悲傷的眼神里忽然射出堅定的目光。 嚴詠潔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微微點了點頭。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闭f完,嚴詠潔轉(zhuǎn)身走出了這幢令她感覺壓抑的房子。 嚴詠潔走出別墅時,不自覺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二樓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僧斔肟辞宄䴓堑娜司烤故钦l的時候,那人卻放下了窗簾。 “多半是那個毫無人情味的李夫人吧?”嚴詠潔這樣自言自語的猜測道。不過她現(xiàn)在想得更多的是胡芳麗曾在出事的前一天去過那個酒吧——粉紅戀人! 周曈在樓梯上每踏出一步,陳舊的木梯就發(fā)出“吱呀”一聲,讓人感覺整個房子都仿佛抖動了一下。周曈心里也是跟著一起七上八下,真怕這房子突然塌陷,搞得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房子顯然年代久遠,昏暗走道里還散發(fā)著一陣陣潮濕的煤煙氣味,可見在這里住的人經(jīng)濟條件并不寬裕,還在使用煤炭生火煮飯。樓里的人似乎都搬走了,周曈感覺不到半點人氣,除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腳步聲,什么也聽不到了。 周曈終于爬到了三樓,汪虹的家就在這里?扇龢怯袃蓱羧思,而兩扇對著的門上也沒有門牌號碼,周曈看了半天,也無法確定汪虹在哪一家。猶豫了片刻,終于決定先敲左邊的門,因為這扇門上掛著當?shù)鼐游瘯C發(fā)的一張“五好家庭”的證書,顯得格外的醒目。一個品學兼優(yōu)的學生一定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才對吧,周曈這樣想。 周曈的伸出手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并沒有關(guān),只聽到“咯吱”一聲,門緩緩的被推開。房間里的主人顯然已經(jīng)都搬走了,狹小的屋子里擺著一張陳舊的木桌,在它的右側(cè)是一個已經(jīng)脫了漆空蕩蕩的衣柜,而左側(cè)是一張沒有了被褥的大鐵床。鐵床的邊上用窗簾隔了起來,周曈走過去,拉開它,發(fā)現(xiàn)在窗簾后面還放著一張可以折疊的鋼絲床,床頭有一個小小的書桌。 周曈上前打開書桌的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張相片,拿起來一看,相片里的人正是汪虹,而背景好像是一家酒吧的吧臺。 “這是哪家酒吧?”周曈拿著相片自言自語說道。 正當周曈準備把相片放到自己懷里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曈自然反應(yīng)地回過頭,猛地看見一個身形干枯,穿著灰色布衣,卻看不清臉的老婆婆悄然立在他身后。 “。 敝軙颖灸艿捏@叫了一聲,整個身體忙往后退,一個不穩(wěn)倒在了鋼絲床上,汪虹的相片也從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你是誰?”老婆婆看著周曈夸張的反應(yīng),忍不住的問道。 周曈驚魂未定的倒了下來,由下往上借著昏沉的光線這才看清楚了老婆婆一張滿是皺紋的黑臉。 “原來不是鬼!敝軙用嗣乜,這才緩過氣來。 “渾小子,說些什么鬼話,你鬼鬼祟祟的在這里干什么?”老婆婆聽到周曈莫名其妙的回答動了怒。 “老人家,你這樣站在我身后,是會嚇死人的!”周曈尷尬的從鋼絲床上爬起來,整了整衣服才繼續(xù)說:“我是汪虹要好的同學,今天是來看望一下她的父母。” “他們一個月前就搬走了……”老婆婆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掉在地上的相片,彎下腰撿了起來,“這孩子真可憐,有什么事情想不開要去自殺呢?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多痛她,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 “老人家,你知道她父母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嗎?”周曈打斷老婆婆的話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老婆婆想了想,才又說道:“本來政府拆掉這里,給我們分配了安置房,但他們沒要,領(lǐng)了錢就走了,好像聽說去了外地,唉,可能是因為這孩子……所以離開了傷心地……” 周曈見人去樓空,看來沒什么好待了,就對老婆婆說:“老人家,能把你手里的相片給我嗎,我想留個紀念! 老婆婆用怪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周曈,然后笑著說:“這也不是我的東西,既然他們留在這兒了,你就拿去吧!闭f完,老婆婆把相片遞給了周曈。 “老婆婆,整幢樓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周曈接過相片,好奇地問道。 “嗯,我老婆子一輩子在這里住慣了,哪里也不想去了!”老婆婆的表情看起來固執(zhí)而又堅決。 “可這兒……”周曈指了指四周,本想勸勸,可一看老婆婆瞪著眼睛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那……我先走了……” “嗯……你下樓小心點,樓梯滑!崩掀牌欧路疬有什么話想說,可最后還是客氣的與周曈告別。 周曈點了點頭,也說了兩句客套話就下樓離開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想得都是自己拿到的這張照片,因為相片上的日期和嚴詠潔檔案里的照片是同一天拍攝的,都是在她“自殺”的前一天。不過拍攝的時間卻并不同,這一張的時間是當天晚上22:45分拍攝,而另一張是在早上的9:30分拍攝的。兩張相片是同一個人幫汪虹拍的嗎?檔案里的相片是汪虹在學校拍的,而這一張又是在哪兒?汪虹“自殺”的前一天究竟去了哪些地方?和誰在一起?許多問題突然間擺到了周曈的面前。 “真相就隱藏在許多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中……”周曈默默念叨,那是在他父親日記里寫下的一句話。 周曈回到家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嚴詠潔還沒有回來,他安心的拿出揣在懷里的相片,坐在書桌前仔細的琢磨起來。忽然,他像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激動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從旁邊的書柜掏出了一個放大鏡。 “粉紅戀人……”在放大鏡的幫助下,周曈終于看清了相片上汪虹身后的一排小字。 “粉紅戀人,這家酒吧的消費可不便宜!敝軙酉乱庾R的吐了吐舌頭,他還記得表哥曾經(jīng)帶他去玩過一次。周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心里一下就涼了,還剩下半個月的生活費看來是過不了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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