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連環(huán)箭


作者:秦似海     整理日期:2022-12-31 08:08:21

  中州皇都的神箭捕快,為了獲取道尊制定的名冊,進行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一封印名冊
  影洲有個傳說,天地混沌之初,有玄武、龍馬、帝江三妖。其中玄武大帝與天地同壽,鎮(zhèn)守影洲;而武當?shù)雷馂榱俗柚鼓ё迦肭,在犟山南峰之巔立下封印血志,誓死捍衛(wèi)中州大陸。
  于是,人族與魔界部落的封印之戰(zhàn),整整持續(xù)了十年。
  京城東宣門的附近,有一座孤清偏僻的老宅。
  門前有兩尊威武的石獅,朱漆銅扣,鐵門緊閉。偶有進館之人,終日里氈笠遮面,青衣青褲,深居簡出。此處名為三輔館,厚墻高聳,將世俗隔絕,無人知道高墻內的人都在做些什么事。
  臘月十六,年關將近。
  夜深之時,街道上忽聞狗吠之聲,急促激昂,臨近有幾戶人家都聽見高墻內傳來一陣凄厲的呼喊,滿心驚詫,開窗去探。隱約瞧見高墻內點點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側耳聆聽,狗吠聲已截然而止,小巷口的青磚小路卻仿佛驚現(xiàn)一灘血跡。
  往年大寒之時,京城的巡捕護衛(wèi)借著尿遁,會偷偷溜出來打狗。三、五人圍著篝火,燉一鍋狗肉,懂事的會將狗皮還給呼天搶地的主人,嘴里叼著牙簽,寫上一張字據(jù)。看清楚點!不識字的話可以解釋給你聽,這狗肉是巡捕房征用,這個月的稅賦免你三成,手不要抖,摁個手印,大家開開心心的回家睡覺。
  百姓雖然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但今夜巡捕護衛(wèi)居然沖進三輔館,不免心生疑惑,怎么這些畜生連自己人的狗肉也吃?
  此時,小巷深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只見朦朧的月色里,兩條狹長的黑影映在高高的院墻上,呼呼掌風拍來拍去,姿態(tài)優(yōu)美,線條流暢,緊接著就是一片刀光劍影,森寒的粼光射在墻縫里,時閃時滅,陰森恐怖。
  兩個奇怪的黑影激烈打斗之時,似乎擔心吵醒街坊鄰居,連爭論的聲音也故意壓低音量。
  “他嗎的,說好不用兵器的……”
  “老子手短,怕夠你不到……”
  二人輕聲細語,跳躍的身影忽長忽短,就像是京城戲班正在幕臺上表演木偶大戲一樣。幾個街坊鄰居瞧得心驚肉跳,為了爭搶一頓狗肉,這兩個人也是夠拼的,不但沖進三輔館,甚至還打到了大街上。聽他們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莫非不是來打狗的?
  兩條黑影纏斗不休,冷不防就聽見其中一個身材偏矮的人咦地一聲,刀鋒臨空一劃,詫異地問:“你這是什么劍法?手肘會轉彎的?”
  “打架的時候能不能專心一點?少他嗎的嘰嘰歪歪!”
  另外一個黑影聲音尖細,人也長得清瘦高挑。他似乎年紀不大,兩條碩長的大腿跳來跳去,手中短劍繞著大圈,動作的幅度明顯比矮個子夸張。
  街坊鄰居心里暗想,嗯,年輕人說話蠻橫無理,但是打起架來還是很有專業(yè)水準。你別看他劍法有些凌亂慌張,其實是挺有想法的。他手臂比較長,故意抬高角度將短劍往對方的脖子上猛戳,持刀的矮子刀法再快,最多也只能割傷他的大腿,跑回家去敷點金瘡藥,用紗布包扎好,止住血就沒事。但是矮子的脖子一旦被他短劍刺中,血如涌泉,一噴出來連尿壺都裝不下,別說紗布,你用棉被將他整個人蒙住也止不了。
  持刀矮子只是人矮,腦子并不傻,拼命晃著腦袋,刀鋒在右手旋轉飛舞,突然會換到左手,雙手來回交替,姿勢瀟灑自如。
  街坊鄰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彩的木偶戲,瞧得目瞪口呆,激動之時差點失口驚呼,忍不住要為他們鼓掌喝彩。幾個勤奮的少年也想學點本事,將床上破舊的棉被搬出來,裹住凍僵的身子,嘴里開始嗑瓜子。肚子餓的飛快跑去廚房找來冰冷堅硬的饅頭,啃一口就開始發(fā)呆,瞧見兇險之處,張大了嘴巴,那饅頭一不留神掉下來,可以將腳趾頭砸腫。
  忽然,院墻上多出一個斜斜的身影,默默地佇立寒風中,一句話也不說。
  矮子猛地一驚,刀鋒回旋,聲音有些沙。骸澳睦镢@出來的?”
  “我又不是老鼠,當然是從大街上走過來的。我現(xiàn)在懷疑你們持械斗毆,放下手里的家伙,雙手抱住頭……還有上面那幾個嗑瓜子的,是不是你的同伙?”
  他話音一落,街道閣樓上的窗戶噼里啪啦全部關上,小巷子里登時鴉雀無聲。
  皎潔的月光下映著兩個怔忡發(fā)呆的人影,片刻之后,矮子突然發(fā)瘋似的狂吼一聲,口中蹦出一個“妙”字,就再也沒有下文,猶如石沉大海,動靜全無。
  次日清晨,東宣門城門緊閉,皇都告示上只說昨夜朝廷三輔公館遭襲,兵部批文下令,逮捕賊人,嚴懲殺人兇手;閑雜人等只進不出,不得擅自離開京城。守城的侍衛(wèi)也增加了數(shù)倍,長槍刀戟,戒備森嚴,重點盤查來往的商賈和游客。
  街坊鄰居恍然大悟,昨夜那兩個在墻上表演木偶戲的人,不是沖進三輔館爭搶狗肉,瞧地上血跡斑斑,原來是去殺人的。究竟是舞劍的少年死了,還是持刀的矮子掛了?私底下議論紛紛,約上三五人躲在僻靜的角落,將昨晚的木偶戲演示一番,幾個花拳繡腿,倒也有模有樣。
  京城之中錙銖門的子弟頗多,聽聞消息,大惑不解,他們只知昨夜定有不尋常之事發(fā)生,但為什么偏偏要嚴查游客與商賈?這不是擺明了針對咱們錙銖門么?嚇得將家中的財物統(tǒng)統(tǒng)收拾起來,吩咐丫環(huán)護院,這個禮拜誰都不許出門,地窖里還有好幾袋發(fā)霉的米粉。老爺態(tài)度堅決,甚至親自下廚蒸饅頭,咬著焦黃的饅頭喝口濃茶,幾日下來,家中一群人面黃肌瘦,地窖里幾瓶黔郡親戚腌制的辣醬,瓶底也被舔得干干凈凈。好吧,換湯面疙瘩!結果丫環(huán)護院一個個眉頭結起疙瘩,整日無精打采,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翌日,離三輔館小巷不遠處停佇著一輛馬車,緊閉的大門前突然出現(xiàn)一位青衣人。
  只見他孤零零地站在冷清的街道上,清瘦的身形似長槍般紋風不動。肩上背負著一柄黝黑的長弓,腰上斜挎著貂皮箭袋,滿腹心思地抬頭望著高墻厚瓦。良久,嘴角輕輕一笑,神情中似乎再也沒什么可以留戀,轉身大步走向馬車。
  幾縷發(fā)絲隨著雪白色的羽絨箭鏃,在風中微微顫動。
  此人叫顏東山。
  自龍明帝掌權以后,暗中拉攏芥子幫與妙絕山莊,欲借助江湖勢力來穩(wěn)固朝廷的利益紛爭。不料兩大幫派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龍明帝花重金請出錙銖門的長老出面調節(jié),都以失敗告終。萬般無奈之下,他親臨武當犟山之巔,請出道尊法旨,凡與朝廷抗衡之人,皆以擾亂皇都秩序、破壞暗影封印的罪名,記下每一位滋事者的名字,禁錮在武當結界之中。
  封印名冊由神淵閣左右司馬韓承、唐階掌管,二位閣老德高望重,權勢傾天,朝廷與江湖之間的紛爭漸漸平息。左司馬韓承竊權罔利,專擅國政數(shù)年之久,因欲排除異己,便假借道尊名冊的法旨,在京城偏僻之處設立了一個特別機構。
  三輔館表面上是收集江湖幫派私斗罪證的秘密機關,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戕害同僚。只要朝廷有政見不同或者忤逆之心者,暗中記下名字,統(tǒng)統(tǒng)錄入道尊法冊之中。
  館內的高手眾多,無論哪個皆能獨擋一面,武功之高均屬上乘。他們身份特殊,交友謹慎,有口風不緊的熟人,說漏半句,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偶爾有街坊鄰居在路上撞見青衣青褲的陌生人,人群中多看了兩眼,不出三日,離奇失蹤。等回到家的時候,神志恍惚,臉頰脹腫,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一幫親戚朋友圍過來追問緣由,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驚惶萬狀地說:噓,小聲點!扇我耳光的起碼三十多人,春花面館的伙計張麻子,小巷口菜市場的魚老三……他們站在戲臺上穿著青衣,笑起來瘆人的很。
  豈料張麻子與魚老三就站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讓他仔細辨認,他喊了一聲:胡大嬸,你別開我玩笑。眾人唉聲嘆氣地散去,心知跟一個連男女都分不清的神經病已經無法溝通。
  顏東山正是青衣人之中的一個,也是最好相處的一個,街坊鄰居幾乎都認識他,酒樓茶館也經常能看見他的身影。
  一個整天流連閑雜場所的人,消息來源就特別多,就算是昨晚張三家請客吃飯一共殺了幾只雞;李四家夫妻吵架時一共摔碎了幾個碗,顏東山都清清楚楚。他射術奇高,擅使連環(huán),例不虛發(fā),從未落空。為皇都朝廷效力的這二十余年來,手上擒獲得朝廷重犯不計其數(shù)。當然,時常在大街上走,一看見有異樣的目光射過來,背脊上的箭鏃就開始跳。像那些被打腫了臉,神經兮兮回到家的街坊鄰居,老是覺得他眼熟,好在他為人低調,大方的一笑而過,盯著他看的人很少有突然失蹤的。
  神箭捕郎朝京來,鐵矢連環(huán)入東山。
  這是江湖上的朋友送給顏東山的贊譽,也正是權高傾野的少卿司最器重他的原因。少卿司韓之沖是韓閣老的公子,相貌平庸,短項肥體,為人卻是心狠手辣。他不但通曉為官時務,而且熟悉皇都法典,頗能揣摩龍明帝的心思。夜襲三輔館這件事,韓之沖頗為緊張,一邊封鎖消息,一邊命心腹手下肅清了附近的街道,親自往三輔館而去,除了神箭捕郎,其他人一概不見。
  顏東山洞悉來意,恭敬地到廳堂接見:“少卿大人何事吩咐?”
  韓之沖抬頭瞧了他一眼,將手中茶盅放下,突然嘆息一聲:“哎,唐老頭的動作,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了許多。”
  “唐老頭”就是右司馬唐階,本是唐門之祖唐圣的嫡孫,因唐門光復朝政,輔助有功,所以深得龍明帝的信賴。他官封神淵閣大司馬,與韓承同朝為官,卻喜歡裝聾作啞,不僅從不與韓閣老爭執(zhí),甚至還把自己的女兒唐豆豆嫁給韓之沖做妾,就算女婿韓之沖時常大呼小叫,對他怠慢無禮,唐閣老也是忍氣吞聲,態(tài)度十分恭順。韓之沖發(fā)火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娘們人如其名,長著一臉的青春痘,仿佛整張臉浸在芝麻油鍋里,燙成了一張油餅。尤其鼻子正中那顆又紅又大,特別顯眼,就好像在油餅上作了個記號,點了一枚櫻桃。
  臘月十六深夜三輔館遇襲一事,老謀深算的韓之沖已猜出個大概,他秘密招見顏東山,便是要趕在唐階前面,趕緊將道尊名冊轉移出去,以防不測。
  “少卿大人懷疑此事是唐大人所為?三輔館戒備森嚴,他們膽子倒是不小。”
  顏東山神情驚愕,半信半疑。
  韓之沖緩緩點頭,冷冷地道:“三輔館自建館以來,滋事生亂之人窮出不迭,我那老不死的岳父,早已組建一批肅監(jiān)勇士暗中與我作對,回旋刀的武功,京城之中少有敵手,一招之下竟被人捏碎了咽喉。我查探過消息,其中一名蒙面少年,使得是游俠盟的劍法,我斷定昨夜之事,兇手是為了名冊而來!
  翁婿之爭,外人也不好胡亂猜測,肅監(jiān)勇士也不見得就是他岳父指使,但是韓大人一直對二房青春豆極為不滿,京城同僚人人皆知。
  顏東山盡量保持克制,慎重地道:“難道他們盜取名冊,目的就是想將我三輔館里的人一一鏟除不成?館中捕士身份特殊,雖然彼此從不相識,但無論是機智還是武功都是皇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就憑幾個肅監(jiān)勇士也敢造次?這聽上去似乎有些兒戲!
  “事情自然沒有這么簡單,朝廷那幾個老頭子攬監(jiān)史之權,敗壞政紀,一心欲致我父子于死地,只是苦無確鑿證據(jù),單憑誣陷我父子設置冤獄,借道尊名冊殘害忠良之罪,不足以懼。只是芥子幫一群混賬東西在東都沿海肆意犯事,而兵部的張宗男正是芥子幫大力引薦的朝廷官員,他最近被監(jiān)史彈劾,罪名是侵吞軍餉,私通玄冥邪教,若是唐階老兒借機向朝廷讒言誣告,以后神淵閣他一人獨大,恐怕……”
  韓之沖話未說完,即從袖袋之中取出一本錦綢小冊,小心謹慎地交與顏東山手中,一雙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著他鼻子,只覺得比油餅臉好看不知多少,“我待東山如何?”
  顏東山在少卿司手下行職多年,自然明白上司的意思,道尊名冊關系到朝廷權貴的利益,非同小可,行事稍有不慎,難免招惹殺身之禍。
  朝廷里大小事務均要由內閣決議,韓閣老擅作主張,封自己為制定名冊的技術指導,由三輔公館獨家代言。雖得到龍明帝的默許,但是唐階卻很不爽,鬼知道你制定名冊時有沒有弄虛作假?你要是把龍明帝的名字也記上去,下次是不是你來做皇都老大?
  唐階的提出來的疑問是很尖銳的,朝廷上下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正所謂人言可畏,若是激起眾怒,很容易引火燒身。夜襲三輔館一事證實對手已經開始行動,轉移道尊名冊一事,迫在眉睫。
  小小的錦綢冊子究竟是不是道尊名冊,顏東山也不敢多問,小心地藏在貼身衣袋里,俯身叩拜:“東山一介莽夫,蒙韓老大人看得起一直對我信寵有加,屬下必謹遵少卿大人之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之沖上前將顏東山扶起,正色地道:“很好,不枉我悉心栽培。你明日速去兵部請辭,解甲還鄉(xiāng),就說自己年事已高,無心料理公門差事。你順道往涿州郡去,切記要將此名冊交付我義兄趙文彬之手。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趕到城外十里亭客棧之后,自然有人接應。名冊關系重大,萬萬不可落入唐老頭手里,我父子的前程就全依仗東山了!
  于是,顏東山就在臘月大寒這天,寫了一封辭呈,只說為皇都效力二十年之久,已無心再奔波勞累,期盼著能解甲回鄉(xiāng),每日清茶淡飯,與家中妻兒共享天倫。
  顏東山如愿獲準辭官,親自往兵部交托未完事宜。韓承為了嘉獎其功績,意外地私贈了五百兩白銀,如今韓之沖私下有錦書小冊相托,涿州一行也不知是福是禍,顏東山誠惶誠恐,若真能從此脫離了朝廷回鄉(xiāng)告老,真是求之不得,眼看年關將至,他已歸心似箭。
  天高風冷,清晨有霧。
  顏東山背負短刀長弓,往東宣門驛站去租雇馬車。
  路邊馬倌中有相識的馬主,熱情地過來接待。他選了一位身強力壯價錢實惠的年輕馬夫,挑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之后,悉心將馬料喂足,回到三輔館收拾行李衣物,依戀不舍出了京城。
  正巧,城門口貼了幾張告示,顏東山探頭瞧上一眼,眉頭輕輕一皺。
  那年輕馬夫為人卻是機靈,小聲地問:“近日有盜賊經常在良鄉(xiāng)、茂縣一帶行兇,先生帶著這么沉重的行李,也敢一個人往河間府去?”
  顏東山笑道:“我只帶了些隨身衣物,何言沉重?”
  年輕馬夫扭頭張望,避開城門守衛(wèi)的視線,指著城門口來往進出的行人,謹慎地道:“你看見前面那個穿著粗布棉襖的老頭沒有?此人是錙銖門侯府的管家,挑著兩個大木箱子,從拐角出來的時候,芥子幫的童老板暗中與他眉來眼去,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侯府的人一定是在走私山藥違禁品!
  顏東山怔。骸靶⌒值艿难哿θ绱藚柡?”
  “你仔細看,他腳步雖然沉穩(wěn),但箱子底下肯定是有夾層的,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逃不過我一雙犀利的眼睛。我年紀雖小,入行已有許多年頭,先生坐在車里,木轅穩(wěn)健,車身輪軸也比往常沉澀,你這衣物行李與金銀重量相當,我怎會看走了眼?你也不必瞞我,出來時掌柜再三吩咐,先生是老主顧,要我好生照應。一路上遇見強賊,切莫驚慌,你我見機行事,千萬不要亂了陣腳!
  顏東山見這年輕馬夫觀察細微,說話饒有風趣,不由地左掌撫須,忍俊不已:“多謝小兄弟。我這二十年來憑這柄彎弓,傷在箭下的英雄好漢已有不少。哈哈!若是真要我在半路碰見強人,就當是最后一遭!
  年輕馬夫點頭應喏,將肩上的一塊柔軟布巾取下,仔細地裹住了臉脖,吆喝著馬兒往城門駛去。顏東山持有朝廷公函,皇都護衛(wèi)自然無人阻攔,寒風中趕了數(shù)十里的路程,轉眼便到了良鄉(xiāng)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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