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解民恨海山藥殺“黑虎”
抱不平清寬氣壓“黃毛＂
助弱幫窮鏟不平
叔侄義現(xiàn)恤民情
村人因有主心骨
更向夜闌盼曉星
鐵匠溝村有戶遠近聞名的大地主，姓趙名“悟度”。日本侵略者在我國東北橫行霸道年間，村人對趙悟度的憎恨程度不亞于日本鬼子。據(jù)說趙悟度的名字是他考上晚清秀才的舅舅給起的。趙悟度落生后，其母相信“舅舅起名孩子好養(yǎng)活”一說，便捎信兒請娘家哥給孩子起名。老秀才對趙家?guī)状说臑楦徊蝗噬顬樵鲪�，已多年不與之來往。這次妹妹有請，粗諳佛教的老秀才便給外甥起了這個名字，希望他長大成人后能“徹悟人生，度成善人”。但又不便明言，便對趙家解釋為：“悟者，聰明也；度者，無難也�！彼员悔w家人欣然接受。趙悟度成年后，其長相竟定格為五短身材，掃帚眉，老鼠眼，一臉橫肉，無一絲善相。他自幼耳濡目染祖輩、父輩的言行，早就蓄就一顆歹毒無比的黑心，其惡行與其娘舅起名的初衷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在他還是20出頭的時候，就專好在酒足飯飽后到人家房前屋后偷聽人語。如聽到有人說他家的“壞話”，便帶著心腹狗腿子————人稱“護院炮手”在入夜后先用棗刺塞住其家附近的井口，然后點燃其家的柴垛或牲口棚子。在人們忙著救火的時候，他則躲在暗處偷聽。若是有人說“是誰缺了八輩子德干這種損事”，第二天夜里肯定免不了同樣的火患。
在趙悟度老爹歸天、趙悟度當上家主后，他的惡行更為村人所不齒。有一年秋天，他和二祖父的第三房遺孀白晝通奸，被護院炮手張五無意間撞見。他怕家丑外泄，頓生殺心。這天入夜后，他對張五說：“村東高梁地里有人，你去看看！”張五走后，他又對另一個護院炮手說：“村東地里有人偷高梁頭，你把槍帶著快去！見人不用搭話，打死無論！”就這樣，那個倒霉的張五無端死于非命。之后，趙悟度假惺惺地張羅給張五發(fā)喪，又送去50塊銀元了事。在這偌大的鐵匠溝村，被他設計害死的男人和被他奸淫的姑娘、媳婦，人們數(shù)不準有多少個。但由于他有大凌河警察署的日本人及其幫兇撐腰，人們都敢怒而不敢言，只是在背地里根據(jù)他姓名的諧音，送他個綽號“趙五毒”，意思是說他是個燒、殺、奸、賭、抽“五毒”俱全的家伙，而自幼就與狼結仇的李海山則稱他為“毒狼”。
人們見了“趙五毒”如避瘟疫，見了他家的“黑虎”更是疹得慌。黑虎是趙家養(yǎng)的狼狗的名字。當時曾有人編過順口溜叫“四大怕”：“水下山，火上房，趙家的走狗山中的狼�！碑斈甓颈焕翘偷哪翘煲估�，小鐵柱問他爹：“狼什么樣？”他爹告訴他：“狼和狗那么大，和狗相像。狼和狗不同的是，狗是耷拉著耳朵，撅著尾巴，狼是豎著耳朵，常把尾巴夾在兩條后腿中間；狗的毛色長年不變，狼的毛在夏天是青色，在秋天是草白色�！辫F柱長到十五六歲時初見“趙五毒”家的黑虎時問爺爺：“趙家的狗除了尾巴像棍子，別處咋都像狼呢？”爺爺告訴他：“趙家的狗叫狼狗，是家狗和野狼交配的雜種；那狗有三分狗性，七分狼性，你可千萬不要接近它啊！”一提到狼，鐵柱就想到二丫。他曾想：二丫是不是被趙家的狼狗掏死的？又一想也不是，二丫被掏死的時候趙家還沒養(yǎng)狼狗呢！
在李海山從“鐵柱”變成“李大個”這年，村里發(fā)生的兩件事讓他決計除掉毒狼家的黑虎。
第一件事發(fā)生在一個月前。村西頭的楊煥林下地回來路過趙家門口，沒想到小腿肚子被突然竄出來的黑虎咬了個大口子。楊煥林問“趙五毒”咋辦，“趙五毒”說：“我家的狗是看家的，你若是不進我家門，黑虎能咬你嗎？我還想問你私人民宅之罪呢！”楊煥林忍氣吞聲，回家養(yǎng)了半個月才好。
第二件事發(fā)生在前天黃昏。李海山扛著鎬從地里收工回來，看見趙家門前有幾個女孩兒正玩得起勁兒。其中有個女孩兒是前街老王家的二閨女叫領弟————當時鄉(xiāng)下人為了在生下女孩后再要男孩，都給女孩起名“喚弟”、“招弟”、“領弟”之類的乳名。李海山看那領弟，越看越像兒時的好伙伴二丫。就在這時，“趙五毒”家的黑虎“汪汪”叫著竄出院子，徑直撲向領弟她們。孩子們頓時被嚇得大哭，慌忙跑散。李海山見狀，毫不遲疑地舉起鎬向那條惡狗沖過去，一鎬頭砸在黑虎的屁股上，那狗嗥叫著負痛跑回院子。轉身再看領弟，由于急著躲狗摔倒了，左手掌搶破了皮，正坐在地上哭。李海山一只手拎著鎬，一只手抱起領弟，把她送回了家，回頭就琢磨著怎樣除掉黑虎。P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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