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懷舊版,龍年董橋七十了--董橋說:我扎扎實實用功了幾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幾十年,我計計較較衡量了每一個字,我沒有辜負(fù)簽上我的名字的每一篇文字。欣讀散文大家,兩岸三地華人白先勇、陳子善、林青霞、梁文道等推薦。 2、小懷舊版,龍年董橋七十了——《記憶的腳注》小懷舊版,布面精裝,適合珍藏。董橋說,寫作就像美人卸妝。其文筆雄深雅健,兼有英國散文之淵博雋永,與明清小品之情趣靈動。專家說,你一定要看董橋,字字句句都泛著歲月的風(fēng)采。 本書簡介: 龍年董橋七十了,與董橋一起收藏小懷舊版……散文大家董橋說,文字是肉做的。 在《記憶的腳注》中,文壇往事、藝苑軼聞、文人雅興、學(xué)者風(fēng)范,董先生筆下的人、追憶的事,經(jīng)他的妙筆一描畫,一點染,無不散發(fā)著迷人的風(fēng)致。文字精純圓熟。在當(dāng)下這個又新又冷的時代,作者甘愿當(dāng)一個向后看的“文化遺民”,充溢筆端的舊人舊事舊文舊書舊字畫舊掌故舊風(fēng)物,展示著董先生的文化情懷。 作者簡介: 董橋,1942年生,福建晉江人,臺灣成功大學(xué)外文系畢業(yè)后,在英國倫敦大學(xué)亞非學(xué)院做研究多年,又在倫敦英國廣播電臺中文部從事新聞工作。先后曾任香港公開大學(xué)中國語文顧問,《明報》總編輯,《讀者文摘》總編輯,香港中文大學(xué)出版社主任,《明報月刊》總編輯,香港美國新聞處“今日世界”叢書部編輯,F(xiàn)任報社社長。撰寫文化思想評論及文學(xué)散文多年,在港臺及北京、上海、廣州、天津、杭州、成都、沈陽出版文集十多種。 著作名稱:《沒有童謠的年代》《保住那一發(fā)青山》《這一代的事》《回家的感覺更好》《倫敦的夏天等你來》《從前》《小風(fēng)景》《白描》《甲申年紀(jì)事》《記憶的腳注》《故事》《今朝風(fēng)日好》《絕色》《青玉案》《記得》等。 目錄: 和書中幾篇文章的校樣要我給這本新書寫序。這位董先生主編《開卷》雜志多年,每期都寄來給我看,偶然也選登我寫書寫人的隨筆,有事沒事還通通信,算是沒見過面的老朋友了。姓董的,人不多,人海里結(jié)交一個是一個,總有幾分萬壑驚雷的喜悅。這些書房文字好像都先在《開卷》上發(fā)表,董先生年前好像也約過我寫,我拖了些時日沒有交卷:“我的屋子,也叫做書房?”高莽先生遠(yuǎn)遠(yuǎn)一聲感嘆,寒舍遠(yuǎn)遠(yuǎn)響起了回音。 訪書的雅趣遠(yuǎn)比藏書的書房好玩。書房書齋書室從來都帶著布爾喬亞高檔的情味,萬一再起一個典麗的齋名,就算只起在一枚古舊的壽山青田石章上,那是華美的頹廢了,恰似黃裳先生說的“紙上煙云”。黃先生的“斷簡零篇室”、“夢雨齋”、“草草亭”,“來燕榭”難得都浮沉在幾番政治的血腥風(fēng)雨之中,驀然回首,依稀撩起的依然是空階雨滴的無據(jù)和西風(fēng)梧桐的惦掛。那其實是比藏書之房更長壽的古趣,也比毛潤之先生滿室縹緗的會客大廳可喜。毛先生大半輩子喪失了逛書市的樂趣,他調(diào)了那么多線裝書去讀,給他布置一間書房也算還他一點慰藉了。 英國經(jīng)濟(jì)學(xué)大師凱恩斯早年愛買古早典籍,發(fā)起成立書會BaskervilleClub,步入中年一度苦苦集藏伊麗莎白一世和斯圖亞特王朝時期的英國文學(xué)經(jīng)典,說那是不朽的瑰寶。劍橋有個圖書館館員告訴我說,凱恩斯一生藏書幾萬卷,原先是分開收存在三處宅院里,二次大戰(zhàn)結(jié)束原想集中貯藏在GordonSquare大宅的二樓大廳,還買下鄰居房子打通擴(kuò)大空間,不料一九四六年六十三歲辭世,那批藏書大半也就捐給劍橋大學(xué)英王學(xué)院了。“凱恩斯最想有個夠大的書房,到死都沒有!”那位館員一臉陰霾。 一九七七那年,英倫愛書藏書的人都在讀A.N.Munby的新書EssaysandPapers。這位大學(xué)問家正是劍橋英王學(xué)院圖書館館長,親手整理過凱恩斯那批藏書,我的英國舊書商朋友JamesWilson認(rèn)識他,說他家沒有書房,說他的家就是他的書房。他寫典籍流源不好看,寫獵書奇緣最生動。書中有一段寫十八世紀(jì)銀行家DawsonTurner替他妻子的蝕刻畫裝裱成十二本冊頁,曼比竟然買到了特納自家留藏的一本,一時沖動又送給了一位文物專家,悔恨之余,有一天到CecilCourt一家舊書店跟老板訴苦!暗纫坏龋崩习迓犃舜掖业降亟牙锬贸鲆槐緛,曼比眼前一亮,立刻買了。他吩咐老板萬一再碰到一本千萬給他留下:“有個朋友想要!”老板一聽又說“等一等”,匆匆又到地窖里捧出一本來!皠e再這樣折騰了,”曼比說,“那九本我全要了!”話一出口,他自覺唐突:十二本兩百年前的稀世冊頁他已然弄到了三本,還指望什么? 董寧文主編的這本《我的書房》里登了一張谷林先生雜書亂疊的書房照片,我看了真有回家的感覺。八十五歲的老先生說:“我遵寧文的吩咐,附上照片,不知哪一位看了能幫我出個主意!”依我看,誰都出不了主意:天下青山都是一簇簇亂疊起來的,整齊了反而減了嫵媚;老先生幾十年集藏的圖書這樣蓬蓬茸茸才好看,襯得起案頭那盞孤燈的相思。 二○○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記憶的腳注》選讀之二〈張充和的傷亡小令〉 重慶一九四四年夏天,沈尹默在一張小紙條上抄錄一首近作給他的學(xué)生張充和:“四弦撥盡情難盡,意足無聲勝有聲。今古悲歡終了了,為誰合眼想平生。”張充和帶著紙條去看望水利專家鄭泉白,在鄭先生的書房里畫出老師詩中的挑琴仕女。鄭先生連聲稱贊,要她抄上老師的詩,順手題了上下款和日期。不日,畫裱好了掛在鄭家書房里,畫上多了沈尹默、汪東、喬大壯和潘伯鷹的題詠,連張充和早先寫的《牡丹亭·拾畫》三闋也裱成了詩堂;畫軸綾邊翌年又添了姚鹓雛和章士釗的題跋。 一九四九年張充和婚后去了美國,云山重重,人事蹉跎,她和鄭泉白到一九八一年才又聯(lián)系上了。鄭先生寫信說,十年動亂,他家文物圖書字畫都散失,當(dāng)年在仕女圖上題詞諸老也都作古了,他要充和給他復(fù)印仕女圖照片留個念想,充和遵囑系上三首小令寄給他。 張充和的工楷小字我向來喜愛,秀慧的筆勢孕育溫存的學(xué)養(yǎng),集字成篇,流露的又是烏衣巷口三分寂寥的芳菲。多年前初賞她寫給施蟄存先生的一片詞箋,驚艷不必說,傳統(tǒng)品味棲遲金粉空梁太久了,她的款款墨痕正好揭開一出文化的驚夢,夢醒處,悠然招展的竟是西風(fēng)老樹下一蓑一笠的無恙!她那手工楷天生是她筆下詩詞的佳偶,一配就配出了《納蘭詞》里“鴛鴦小字,猶記手生疏”的矜持,也配出了梅影悄悄掠過紅橋的江南消息,撩人低徊。 今年中秋前后,她在北京蘇州開了書畫展覽,唐吟方知道我近年搜求充老墨跡心切,懇請波士頓大學(xué)的白謙慎替我侍機(jī)碰碰運氣。老太太九十歲了,寫小字一定勞神,能遇上她一兩件舊作當(dāng)是緣分了。十一月間,北京一家拍賣行果然掛出一幅充老一九八一年小楷《歸去來辭》,我一眼認(rèn)出是溫州潘亦孚的舊藏,趕緊找朋友替我競拍,幾經(jīng)舉價,終于歸我:長長一卷朱欄墨跡寫明是“應(yīng)黃裳先生三十年前轉(zhuǎn)托靳以之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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